电影《盲行者》讲述了双目失明的曹晟康决定一个人环游世界
自从在8岁那年的一场车祸中失去了视力之后,曹晟康也失去了家人的尊敬和关爱
但是他并没有像中国大多数被忽视的盲人那样选择躲避这个社会,相反,在黑暗的世界里,他用各种方式挑战着社会对盲人的歧视和偏见
他参加百米冲刺训练,练习帆板,现在更想独自一人环游世界
他认为在旅行当中能找到真正的自由和自我存在的价值,更能赢得所有人的尊重
但是在这一决定的背后,家人的压力、身边的各种怀疑也接踵而来
靠着一根盲杖、几句英语单词,他硬是在5年的时间里去到了6大洲的34个国家
一个看不到世界的盲人,执意于让这个世界看到他
韩轶回忆最早想要拍老曹的故事,就是被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,想要去探究他面对家庭和梦想会如何作出选择
在拍摄的过程中,韩轶一直保持着冷静与客观,虽然老曹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,但为了保证纪录片的纪录性,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悲悯之心,只为了将最真实的影像呈现给观众
影片拍摄跨越多国,其中着重展现的是老曹在泰国、印度、美国三个地方的遭遇
我是偶然听到老曹的故事的,那时是2012年,《千锤百炼》刚在加拿大做完发行
我跟国内的朋友聊天的时候,他随口说起手机报上一个盲人独立旅行了东南亚四国
我当时一下子就记住这个事情了
因为对我而言,一个人在外边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做,还是挺难的
所以我就在想他怎么做到的?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?于是我辗转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
那个时候更多是好奇,想了解一下,并没有想太多
但是因为在第一次对话的时候他提到了一些家里的事情,让我觉得故事并没有这么简单,之后我回国的时候就去见了他,跟他聊了很久
他的故事吸引我的地方,不仅仅是他去走了这一圈,而是他自己作为一个跟你我一样的普通人,怎么去面对家庭?面对自己的梦想?怎么去做一个选择?这才是我最后决定跟他拍这个片子的原因,并不是说一开始我一定要做盲人群体才去找他
凤凰网娱乐:他去过很多国家,为什么会选择泰国、印度、美国这三段来着重进行拍摄?韩轶:很实在的说,我没钱,拍不了那么多国家
老曹还爬了非洲的乞力马扎罗,我也是很想拍的,但是确实没有这么雄厚的资金来支持
涉及到出国的拍摄,其实蛮不容易的
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去,我有一个团队,这个成本就挺高的了;此外,也不见得每一次老曹出国,我的摄影师、录音师都恰巧有时间
所以并不是每一次他去到一个地方我都能去
泰国和印度的拍摄,刚好我的团队大家都有档期,费用相对来说能够承担,我们就去拍了
美国是因为他的状态和在泰国、印度都很不一样,他在美国开始打工,还有想要留下去的打算,他整个人的状态是有变化的,很有意思
我不是拍剧情片,告诉演员来演怎么样独自旅行
所以第一次见面,我就开诚布公地跟他讲了这件事情
凤凰网娱乐:但当你看到一个弱者,自己应该心里也会有一些冲动?韩轶:对,这就是你要分清楚角色的问题,我是一个导演,我最大的责任是把他的故事真实地还原出来,展示他在里面呈现的所有状态,他自己去做的这些事情我是不能去帮他完成的
凤凰网娱乐:老曹好像是一个特别希望别人关注他的人,你怎么看待他的这种性格?韩轶:他是希望得到关注的,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希望得到关注
任何一个从小在不被认可的环境里长大的人,都会希望得到某种程度上的关注,希望能“被爱”
我们有1700万盲人,大家在街上能看到几个?其实他们都出不了门的,对于这个群体,他们看不见我们,我们其实也看不见他们
老曹个人这种特殊的成长经历造成了他需要用一种方式去证明自己
他虽然是盲人群体中的一员,但是他跟他们不一样,他甚至比正常人都能做到更多
只有得到媒体和更多人的关注,他才能够让家人和社会知道这一点
你在处理这样一个多元人物的时候,有没有过自己的解读?韩轶:我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这个人是多面的,那么我的影片里表现出来就应该是多面的
高大全的人物,60年代、70年代已经看很多了
我们怎么样去平等地对待另外一个人?就是你既承认他的优点,也承认他的缺点
老曹确实有自己性格的缺陷,我跟他相处的过程中也会有矛盾,但是他凭一己之力走这么多国家,徒步的时候每天平均走25公里,我不见得都做得到,所以从这点来讲我是真心佩服他的
在影片里我更愿意去探讨人的复杂性,而不是片面的歌颂或者嫌弃
凤凰网娱乐:拍这个片子的时候,觉得最困难的地方是哪里?韩轶:每一个片子最困难的地方都是在跟被拍摄者的沟通上面,就纪录片而言,前面的《归途列车》也好,《千锤百炼》也好,其实都在这里
《盲行者》更难一点,是因为盲人他看不见你的眼神,看不见你的表情
在这个时候就要获取他们的信任,花的时间要相对更长一些
但是当你走进他们的世界之后,你会发现,其实跟正常人的世界是一样的,有相同的喜怒哀乐,相同的爱怨情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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